*小雪糕

我常常有一些奇妙幻想。

比如当我躺在沙发上,我的手垂落在旁边,我看见血从手腕流出来,我沉默注视着,鲜艳温柔的构成我生命的血浸湿沙发外罩和坐垫,连内里的木头也染上艳色,然后,滴答、滴答,顺着瓷砖缝隙流去很远,渐渐勾画出一幅抽象图形,我想啊,她回来看到这幅画面,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?会感受到美吗?以后她坐在这个沙发上,会不会想起我,是如何在这里死去,血的图案会在她脑海里停留多久呢?我的母亲。

那把刀,她用来切菜切肉,锋利又轻便,我要是用它切开手腕,或者割开喉咙,她以后还会用这把刀做饭吗?会不会想起这把刀曾切开她女儿的血肉,就像她切开牲畜骨肉一样。

我想把她依赖的温暖的「家」,变成我的墓穴。我不恨她。我只是想。

我想把这个家里所有的、所有的东西,都染上我的血的颜色,每一件我们挑选的家具,每一床我们睡过的被褥,每一朵我们插进去的玫瑰,墙上那些我亲手钉上去的壁画,我想给它们再着一层朱砂。

会觉得恐惧吗?这房间里每一寸空间都写了我的名,留了我的印,我和这个「家」合为一体啦。她会噩梦吗?还是感动温暖,被我包围着,被整个我,被不会再次死去的我。

今天看到一个报告,说人的抑郁是由细菌入侵造成的,如果真的,这样也好。我希望有人代替我思考,有什么东西也行,我厌倦了这一切,包括我自己的思想。

这是我,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幻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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